零壹财经
导语
迄今为止，征信已经有近200年波澜壮阔的发展历史。《美国征信史》这本书则把这部“连续剧”全面深入地展示在世人面前。目前征信已成为整个数字经济的先锋领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美国征信史》的意义不亚于《美国货币史》。
为了从美国征信行业的发展中思考中国征信行业的进程，并对中国的商业、征信行业，整个商业经济的基础设施建设起到良好的推进作用，3月5日，零壹智库携手全联并购公会、中国信用智库共同举办了“零壹读书会03期：《美国征信史：数据经济的崛起和个人隐私的博弈》”。会上，全联并购公会信用管理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北京信用学会副会长刘新海，资深金融专家郇公弟、金融专家高翔博士、经济学者张学源博士、零壹智库CEO柏亮等各方共同探讨征信的本质、征信与数字经济、数据要素市场建设等重点方向，并对中国征信业的健康发展提出建议。
观点一：征信的本质不是服务于金融、而是服务于商业交易，是市场经济的基础设施
征信最初是为商业服务，无论是企业征信面向商业贸易（B2B），还是个人征信的零售商业（B2C）。
企业征信主要聚焦于商业应用的赊销和商帐管理（B2B），例如邓白氏，企业征信聚焦于金融行业是中国独有的现象，主要与中国企业的融资模式（靠银行信贷）有关。
个人征信最早服务于零售商，解决零售商和消费者的赊销问题（B2C），但是由于信息技术落后，消费者众多，业务繁杂零散，所以初期效益不好，个人征信机构纷纷倒闭。在50年前个人征信开始聚焦服务金融信贷，但是金融信贷本质上是为商业服务，征信系统追根溯源还是最终解决商业过程中的信息不对称。
所以征信体系不仅仅只是金融基础设施，更应该是商业社会的基础设施，征信行业的发展逻辑还是需要回归解决商业交易的本质上来。
观点二：研究征信史可以促进数字经济的继往开来，持续和全面的征信史研究更有价值
研究征信行业历史的价值，在于了解征信过去从哪里来，就会知道和预测未来到哪里去。征信是个非常复杂的舶来品，在中国发展时间也不长，同时也遇到了很多现实的挑战，比如概念的混乱、很多行业发展的扭曲等。美国的征信行业是全球最发达的，在近200年的发展过程遇到过很多问题，是一个不断发展完善的过程，而且现在创新不断。我们希望通过研究征信史，能够找到行业发展的逻辑和未来演进的线索。
过往对于征信的研究往往都是一个片段或是一个静止的画面，本书希望能够观察到一个动态的连续的过程，这样的话才能把脉络理清楚，才能学到更多的经验和教训。一些朋友在讨论征信，都是在讲几大征信公司现在怎么样。但是这几大征信公司怎么发展起来的，我们中国有哪些征信发展阶段是没有经历的，往往介绍较少。
其他新兴市场国家的征信发展历史也值得深究，例如韩国作为一个新兴市场国家，征信行业发达，而且跟我们文化相近的。研究韩国征信行业的发展，可以增加一个视角，和美国对比，与国内来对照，就会发现很多问题豁然开朗。
观点三：征信行业是最早的数据经济，可为国内数据要素市场建设提供借鉴
征信行业是商业信贷和银行信贷行业衍生出来的新的数据产业。现在这种新兴和传统产业衍生出来的数据产业越来越多了，比如说现在的汽车行业出现很多车联网数据，电信行业出现很多运营商数据，但在100多年前的商业信贷和赊销行业就催生出了数据行业——征信行业。
数据要素市场建设既需要理论的创新和实践的探索，同样需要在历史中寻找底层的发展逻辑。无论是个人征信还是企业征信，都是数据产业的先驱，从个人保护、数据安全、商业模式整个发展的过程，对我们整个数字要素市场建设是非常有帮助的。发展数据经济，我们不能按传统的其他资产、其他经济模式的发展来生搬硬套，比如说过分强调大数据交易模式。
观点四：美国征信模式，不能照搬照抄，需要批判性吸收
虽然美国征信近200年的历史很成功，但是中国不可能照抄照搬美国的征信发展模式。除去国家层面法律和文化的因素之外，主要是国内经济场景发生了变化，中国已经步入数字经济和移动互联时代，征信的发展需要与时俱进，和当下经济场景相匹配。
同时发展的阶段也有所不同，例如美国的个人征信行业在消费金融之前就出现了，而中国的个人征信在消费金融出现之后。
观点五：个人征信和企业征信的发展此起彼伏
美国的征信业最初诞生于商业贸易，即企业征信。个人征信的萌芽是借鉴企业征信模式。
企业征信初期服务于商贸，利润稳定，发展顺利，甚至成为社会主流行业，最初的企业征信工作人员很多都是律师背景，包括四位美国总统，但是现在在衰落，原因包括非标准化和缺乏有效数据搜集分析、产品服务陈旧、与数字经济快速发展不符等。目前国内企业征信行业甚至出现低端化的倾向。
与企业征信高开低走相反，个人征信初期发展难以为继，借助行业协会的力量才惨淡经营，但是随着消费金融的发展，进一步和信息技术的结合，以及数据经济效应，个人征信在21世纪备受瞩目，逐渐成为数字经济中的热点。个人征信行业的从业人员从最初的包打听，到越来越多的计算机工程人员和数据建模分析师，是一个不断标准化和专业化的历程。
如下图所示，企业征信公司的收入远逊于个人征信公司。
数据来源：2022年各公司年报
当然在新的数字智能时代，个人征信将会面临个人信息保护和网络信息安全的挑战，而止步不前的企业征信行业，也将迎接Web3.0和区块链技术等推动的行业重塑新机遇。
观点六：女性在征信行业中发挥重要作用
女性在征信业中的作用不可忽视。随着20世纪20年代消费信贷的大规模扩张，更多的大门对女性开启。同时，女性细致、温和和善于管理的特点与早期征信行业有所契合，例如文件管理、客户访谈和电话接听查询等。
第一个女信贷员早餐俱乐部于1930年成立，1937年，北美女信贷员早餐俱乐部有3000多名会员。女性征信工作者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都填补了征信公司的人力资源的短缺。
观点七：征信行业发展关键还是靠内生力量，一些专业人士在征信行业发展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一些关键人物在征信行业发展过程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除了刘易斯·大班开拓出企业征信行业，还有两位值得一提。
一位是谢尔曼·吉尔非南，他用三年的时间把全国性的征信行业整合起来，形成全国性的信用基础设施，而且他非常有眼光，推动了很多征信分支机构成立，制定一些标准协议，出版了一些行业期刊（《信用世界》）和征信教课书。他是在二战前去世了，在他去世前，美国的征信业在他的推动下已经基本成型。
战后的代表人物就是哈里·乔丹，是一个生物物理学的博士，继承了位于德州的家族征信公司。首先以银行作为他的客户，这对之后个人征信的发展方向产生了非常大影响，另外在三大超级城市群布局和对于自动化技术的应用，以及超前的个人信息保护意识都使他成为行业先锋，《公平信用报告法》的很多理念就是来自于他的思路。
所以未来国内征信业的进一步发展还需要依靠于行业资深的力量，发挥专业人士的创新和开拓能力。
观点八：AI对征信行业的影响有限，而且有争议
首先是智能客服，异议处理，以及关于征信报告的解读学习，AI会有很大帮助；其次对于征信行业的研究和培训、教育，也有很大促进作用，例如利用ChatGPT进行征信研究；再次，数据分析和建模过程中，很多过程可以标准化和流程化，可以让信贷机器人来操作；最后由于信贷服务涉及消费者的重大利益，所以透明性也很重要，虽然神经网络很多年前就用于信用评分，但是一直没有完全落地。
观点九：个人征信和个人信息保护存在交叉关系
最初个人征信机构主要针对零售商服务，消费者被排斥在征信商业过程之外。个人征信机构初始阶段搜集个人信息无所顾忌，没有个人隐私保护的考量，征信机构也雇佣了很多“包打听”。随着消费者保护运动的兴起，美国在1970年左右开始在个人征信领域对个人信息保护进行立法。消费者开始有机会接触个人征信报告，开始保护个人隐私，之后也开始加强异议处理。目前应关注消费者在征信过程中的权益保护，例如征信信息的滥用和误用。《个人信息保护法》不是个人征信行业的上位法，两者有交叉。
观点十：征信业需要活跃的市场基础
无论是个人征信还是企业征信，商业化的机构最早都出现在美国纽约，之后扩张到美国的其他大城市，例如底特律、费城、波士顿、休斯顿和芝加哥等。从中可以看出征信业不仅需要良好的商业市场基础，还需要发达的贸易经济驱动，以及活跃的消费者市场来支撑。
美国征信近200年的发展揭示了市场需求是驱动行业发展的最重要动力，根据消费信贷和商业信贷的业务需求，借助信息技术的进步，打造出了作为新型数据经济的征信行业。
中国具备了建设发达征信业的市场基础（特别是大湾区、长三角和京津冀地区），但是需要更加完善和与之匹配的征信服务。
观点十一：征信行业协会在美国个人征信发展过程中发挥了关键的作用
个人征信行业协会推进商业游戏规则制定、行业标准化，甚至在早期还参加了运营，帮助征信企业渡过难关。曾经的美国个人征信业协会（2001年更名为“美国消费者数据行业协会”）有着上百年的历史，直到今天还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为传统的和新兴的个人征信机构发声。国内征信行业的作用还需要进一步加强。
图：美国个人征信行业协会发展历程
来源：根据美国个人数据行业协会官网资料整理
观点十二：征信业的发展是一个渐进化发展历程
在早期阶段，（个人）征信机构像邮局一样遍布乡镇和城市，服务于各种针对消费者的零售机构。同时，征信机构的发展也是从某个区域、某个特定行业，逐渐扩张到全国乃至目前的全球，其中信息技术的进步和商业并购（包括跨越大西洋的洲际收购）在整个发展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图：不同零售商对个人征信服务的使用情况
来源：《美国征信史》
此外，《美国征信史》具有很高的学术和专业价值，相关资料将对外分享。
《美国征信史》的学术和研究价值巨大，包含有200多篇重要文献、910处学术注释、还有大量专业术语，多位公共人物和商业机构等内容。书籍翻译团队将会创建网站把这些资料进行整理上传，形成一个专业资源库，全部面向大家开放，促进中国的征信行业的研究。
图：《美国征信史》的研究价值
